你为什么不问我跟她是什么关系?”李云涛说,“如果是我,也许就问了!”
李海涛微微一笑,说:“有些事不用问,自己明白就可以了!”
“你反感吗?”李云涛又问,“也许你会觉得我的私生活很腐烂!”
李海涛想了想,说:“我不反感,因为我也不能保证我将来会不会也跟你一样!”
“你一定会有好前程的!”李云涛说,“因为你的心比我重,不会像我一样有时候会突然不认识自己!”
持续了很久的疼痛突然不疼了,田安娜长长吸了一口气,感觉自己好像快活过来了一样。守在床边的李海涛高兴地说:“姐,你的气色好多了,要有信心,过不了多久你可以回家了!”
田安娜慢慢坐起身,苦笑着摇了摇头,说:“傻瓜,这叫回光返照!快去叫他,我有话要对他说!”
一连半个月不开会,不讲话,不看文件,为得就是等着这一天。接到李海涛打来的电话,李云涛一手扶桌,一手捂着眼睛,尽情流了一番眼泪之后动身往医院赶去。
一定帽子,一件宽大的夹克衫遮住了市委书记的身形。李海涛尽自己最大努力让病房周围安静了下来。李云涛低着头,慢慢走到田安娜的病床前。突如其来的回光返照剩下了最后一丝余辉。田安娜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出来,慢慢抬起手,将李云涛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。李云涛一边抽泣,一边抓住了那只已瘦得皮包骨头的手。
“儿子天泉”田安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,“照顾他”
“我会的!”李云涛话刚出口,眼前的一切已经被泪水淹没。
多么冰凉的手啊!李云涛使劲捏着那只手,想用自己的温度让它重新暖和过来,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,那只手依然是冰凉的。
“回去吧,田姐已经走了!”李海涛俯在李云涛的耳朵上说。
李云涛抬起头,睁开眼,见田安娜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,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李海涛俯身将雪白的被单盖在田安娜头上,不由分说地将帽子戴在李云涛头上,拉着他走出了病房。
“回去以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,千万别让人看出来!”李海涛一边扶着李云涛向外走,一边悄声说,“剩下的事由我来办,你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!”
临上车时,李云涛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李海涛说:“二十多年前我就像你现在的样子,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拜托你了,让她体面地走!”
李海涛叹息着说:“不要说这样的话!记得你当初到四中来第一次遇到我的情景吗?我之所以在你面前夸夸其谈,就是因为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!”
按照田安娜遗愿,她的骨灰应该全部抛撒掉,可是她的傻丈夫却死活都不答应,保证骨灰盒不散手,谁说也不行,跟那个与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儿子一起抱头痛哭。
在场的县委书记藤玉霜像所有女人一样,忍不住热泪盈眶,问李海涛:“他为什么这么伤心?他懂爱吗?谁都知道她不爱他!”
李海涛举起一只手看了看,说:“就像手指一样,都在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,突然失去了一根,谁都会觉得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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