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是改朝换代,基本上都跟那八个字有关系,那就是‘内忧外患,天灾人祸’。”
为便于表达,他又适当把概念收了收。
这样的表达,尽管并不新鲜,但却更容易得到老道的认可。
“有理。”
诸糅真人的捧哏模式再次开启。
“内忧外患这种事,我还过于年轻,又缺少经历,所以暂时略过不谈,天灾这东西,我也改变不了,所以重点来谈谈人祸。”
郑经再次把概念缩小化,准备来谈他最为熟悉的制度问题。
当然,是换个方式谈。
而这种论法,就算是把老调谈出新意了,诸糅真人即刻凝神静气,准备听他的真知灼见。
“真人,我先问你一个问题,你对君权天授这一说法是怎么看的?”
既然已准备在道家播种,郑经就豁出去了,准备来猛的,一开口,就把话题指向了封建时代最为敏感的问题:君权天授。
诸糅真人立即又秒懂他的意思,宽他心道:“郑公子,你就放心吧,道家对所谓的君权天授,从来就不以为然。”
因为边上没有别人,老道又说了句大实话。
这确实让郑经放心了,立即又说道:“俗话说,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,相比治军,治天下就更是要难多了,真正要想治理好天下,势必要大贤才有可能。
“现在,一句君权天授,就让皇帝之位,成为了世袭罔替的一家之物,这能保证,每一任帝王,接位的都能是明君吗?
“真人有没有发现,自周以来,秦历时仅14年,汉分东汉西汉,总共历时也才407年,魏晋之后则更短,罕有过百年的王朝?
“原因就在于这人之道第一祸,君权天授。
“因为君权天授,这历朝历代,自开国之后,不必太久,就必有昏君出现,将国家治理得民不聊生。”
郑经确实豁出去了。
这人祸的第一祸,便直指帝王家。
诸糅真人一下就听傻眼了。
真猛!
此时的他只能如此感慨。
也想之前一样,他除了感慨,也只有认可的份。
是啊,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,这治天下比治三军又难上多少?而这君权,一旦成为某一家的囊中之物,世袭罔替,又怎么可能避免出现昏君?
“有道理!”
为了让郑经宽心,他又及时地捧了一哏。
这一态度极为让郑经满意,又说道:“这君权天授之祸,还不止于帝王家,还包括皇亲国戚,谁若是命好,能沾上皇亲二字,那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,为王者,一封就是一县之地、一府之地,甚至是一州之地,封出去的那些地,足以养活数十万老百姓。”
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君权天授的附带祸害。
诸糅真人:“有理。”
“这人祸的第二祸,得数豪门世家。”
这让郑经又放心地声讨起人祸的第二祸来。
诸糅真人:“……”
你虽然是荥阳郑氏的旁系出身,但在中举之后,也算得上是豪门世家中的一员啊,现在连自己都声讨?
“关于此祸,我也不多讲,就给你举一个荥阳郑氏的例子。
“太正二年,黄河大水,淹掉了半个荥阳,死伤无数,我家也在其中。
“大水过后,粮价飞涨,荥阳郑氏一边象征性地施粥救灾民,一边却用少得可伶的粮食银两去换取灾民手中的地契,结果弄得有大半灾民失去了赖以谋生的田地。
“而荥阳郑氏,则掌握了整个荥阳差不多半数的田地,而整个荥阳的老百姓,相当一部分沦为了郑氏的雇工,有差不多七成得靠郑氏来讨生活。
“你说,这样的世家,算不算得上是天下一祸?”
郑经又停了下来。
作为穿越者,他自然极为清楚封建制度下的各种弊端,其中的世家豪门,就相当于后世资本主义社会里的垄断资本,因此,他以脑海中另一个郑经的记忆为蓝本,直接以具体的事例来描述起了世家的祸患。
诸糅真人:“……”
作为荥阳郑氏之人,竟然拿郑氏来开刀。
真狠!
感慨之余,他再次配合地说道:“有理。”
在表示认可的同时,他却在想,下一刀将挥向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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