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59、肃杀(十二)_三十六陂春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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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日文章翰墨之盛。孤有一言,请诸卿为证——凡我父兄子侄触律者,一律交与廷尉按律查办,孤绝不姑息。”

  复向齐凌恭敬一礼:“妾冒昧陈词,请陛下裁夺。”说罢,施礼请去,再无他言。

  伴随皇后离去,是齐凌轻轻的笑声:“丞相。”他手撑案头,身体微前驱:“请……裁夺吧。”

  ……

  奔给朱恪报信的是郑府的奴仆,人赶到朱恪居所时,正值宅邸彻夜笙歌余烬未熄的白日,朱恪正与多年未见的长安老友同卧一榻抵足谈心,约南山狩猎。

  奴仆把信息告诉了朱恪的哥哥朱恂。

  朱恂飞也似奔来,见他还在榻上,惊道:“嗨呀你还不快起来!大事不好。”

  朱恪匆忙挂袍而出,一边提鞋履一边走出来:“兄长何事惊慌?”

  朱恂将朝堂上御史台对他的弹劾一五一十说了。

  朱恪登时如五雷轰阿月籍册有问题?……是吴俪,吴俪把我卖了?”

  朱恂道:“说是宗正卿去查的,阿月要嫁丞相的儿子,还是皇上指婚,这些都要查的,哪儿瞒得过去?”

  朱恪慌了神,衣冠不整的左右踱步:“阿兄,那、那这怎么是好?去求皇后?”

  朱恂摇头叹气:“说是今日早朝,丞相还想保你,拿给宗正寺来办,可皇后首度上殿,袿衣临朝,陈词——”

  朱恪盯着他开合的双唇,希望系于他唇间。

  “说是交与廷尉按律查办,绝不姑息!”

  朱恪登时神魂俱散,在奴仆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,狠狠一锤腿,愤叹:“祸根,祸根!”

  说话间,廷尉来拿人的队列穿过了长安市坊,如黑色潮

  水,涌至了炙手可热的“丹砂”宅邸前。

  府上还悬着灯笼,花烛红火,明灯满檐。

  这是十月初一,朱令月大婚的前夕。

  ……

  勿论发生什么变故,圣旨一下,朱令月和郑无伤的婚事已如江水东下,绝不可能有丝毫变数。

  朱恪出事,动摇不了根本。

  要么慢慢想办法,实在不救也可以,——这是郑太后和周容密谈之后得出的共识。

  当务之急,是把联姻坐实,其他的事再慢慢转圜。

  短短数日,郑太后头发又斑白了些许,她强笑着安慰周容道:“没事,这一出不过是皇后咽不下这口气,为她母亲不平……意气而为。”

  仿佛为了确定,她又喃喃了一遍。

  “意气而为。”

  “她还是太嫩了,比她外祖母差远了。不过竟也敢袿衣临朝,面斥丞相。哀家倒是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。”

  ……

  平阳侯出了事。

  郑氏依旧倾力奉迎新妇。

  婚事像起不可逆的卷地秋风,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前推进着,扫荡出两个坊的映天红糜,带来了继帝后大婚之后的第一桩惊动长安的盛事。

  十月初三,吉日,吉时,雅乐弥奏,郑公子黑袍青骢,黄金为络,白玉为鞍。

  在他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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